※ 本文內容包括《人狼》動畫電影中之情節及結局,請自行斟酌是否繼續閱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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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為什麼?」穿著裝甲服的男子,開口詢問正準備拉開炸彈引信的少女。

這是《人狼》動畫電影當中的關鍵鏡頭。穿著強化裝甲服的男子,是首都警警備部特機隊的巡查伏一貴,拿著炸彈的少女,則是激進政治團體「黨派」當中,負責炸 彈運送工作的阿川七生。面對拿著機槍瞄準自己的伏,阿川沒有回答問題,右手一揚,拉開了投擲彈的引信。同僚從後方撲了上來,拉著伏一起臥倒。爆炸。

先讓我們倒帶,回頭看看故事的背景設定。

大戰後的日本,國內百廢待舉,強硬的經濟政策使失業率急速攀高,與世界強國的關係也令國民心生不滿,首都東京的犯罪率大幅上升,政治激進團 體也開始因鎮壓而轉而地下游擊化。首都自治警的力量明顯不足以應付各式暴動,於是政府另成立了一個稱為「首都警」的單位,擁有獨立權限及強大武力,但轄區 限於首都圈內。首都警底下的兩個主要機構,一為公安部,一為警備部;而隸屬於警備部的「特機隊」則是配備強化裝甲服及重型武力的維安部隊。

故事開始,一場街頭暴動正在進行。

雖然自治警及首都警名為共同鎮壓,但首都警的現場指揮半田元不想撈過界踩自治警的地盤,而自治警則因街頭群眾莫名擁有的高效能汽油彈及投擲 炸彈而焦頭爛額。特機隊發現激進組織「黨派」經由下水道系統運送炸彈給街頭運動的群眾,於是在未知會自治警的狀況下出動鎮壓;一陣追擊之後,黨派的成員被 全數殲滅,負責運送炸彈的未成年少女阿川七生,則在特機隊員伏一貴的眼前拉開引信自爆。

因為有強化裝甲服的保護,伏只受了輕傷,但情緒明顯受了極大的影響。

一則因為「沒有及時開槍」這個過失,二則為了平息自治警的火氣,伏被暫時解職,送回養成學校接受再訓練。阿川自爆前的眼神及表情在伏的腦海中揮之不去,趁著休假,伏前往供在公共靈骨塔的阿川靈前祭悼;在那裡,伏遇上了一名自稱是阿川姊姊的少女圭……

《人狼》這部電影,可以從幾個層面來聊聊。

首先,自然得談談貫串整個故事的主線:男女之間的愛情。《人狼》的原著及劇本,出自以兩集《攻殼機動隊》電影版聲名大噪的動畫監督押井守; 押井早在 1987 年的《紅色眼鏡》真人電影中,就已經大致完成了《人狼》當中的主要設定,後來在另一部真人電影《地獄番犬》及兩部漫畫《犬狼傳說》、《犬狼傳說完結篇》 中,將這些基礎設定安排得更加堅實,但《人狼》的監督沖浦啟之,希望押井能寫一齣以男女感情為重點的劇本,於是《人狼》的故事,並未從前作當中截取任何一 段改編,而是一個獨立的故事。

於是伏遇上了圭。

圭雖然自稱是阿川七生的姊姊,但本姓其實是雨宮,與阿川並沒有任何血緣關係,與伏的相遇也非偶然;雨宮圭與阿川七生同為激進政治團體成員, 被捕後因為長相與阿川神似,於是成了首都警公安部為了打壓特機隊而安排的棋子。因為政治均衡及社會局勢的微妙變化,所以首都警公安部部長室戶文明與自治警 幹部祕密聯絡,打算利用「特機隊員與游擊隊祕會」的醜聞矮化特機隊,甚至進一步將特機隊解散。

伏與圭開始頻繁地見面;圭笑得很甜,伏的表情很少,但總是守候在圭的身邊。

一天夜裡,伏在宿舍中接到圭打來的電話,說自己被奇怪的男子跟蹤,請伏到博物館接她;放下電話,伏匆忙地溜出房間,翻牆躍出宿舍。這通電話 原來是公安部設下的陷阱,圭帶著裝有假炸彈的背袋,自治警的幹員埋伏在博物館內外,只待伏與圭一接觸,就要上場「揭發醜聞」。不料自治警幹員完全不敵訓練 有素的特機隊員伏,伏不但救走了圭,還開走一輛自治警的用車,帶著圭逃到當日兩人約會的頂樓樂園。圭知道伏已明白自己的身份,問伏為何還前來赴約,伏沒有 回答。

我們一起逃吧;圭對伏說。伏搖搖頭,道:我還有事情要做。

伏帶著圭潛入下水道,到了當日殲滅黨派成員的地點;接應的教官塔部八郎及友人出現,帶來武器及伏的強化裝甲服。圭此時才明白,伏不但是特機 隊員,還是傳說中諜報單位「人狼」的成員之一,由塔部教官指揮管轄;為求自保,「人狼」正要反撲。追蹤而來的公安部員,在下水道中完全不是特機隊的對手, 連原是伏的同學、卻在公安部中策劃整個行動的邊見敦,也被伏用機槍射成蜂窩,懷抱著「為什麼伏面對阿川時無法開槍、面對好友時卻毫不遲疑扣下扳機」的疑惑 死去。

惡戰結束,天色漸白。

一行人回到地面,塔部表示,只要他們握有圭這個證據,公安部就不敢再對特機隊輕舉妄動,但要讓圭不再被人奪走,最簡單的方式就是殺掉她。伏 不敢置信地看著教官,塔部對他說:「我希望你把這件事做個了結。」圭撲進伏的懷裡,一面流淚,一面大聲背誦圖畫書《小紅帽》裡小紅帽對大野狼的問句;一直 沒什麼表情的伏,臉上開始出現了難以控制的情緒──最後的這一槍,開?還是不開?

這不只是個單純的男/女關係故事,也是獸/人之間的故事。

伏與圭開始交往之後,伏經常夢見自己重回追尋阿川時的下水道,但追蹤的對象卻悄悄地從阿川變成圭;夢中的圭站在一扇門後,對伏說:「這裡你 不能過來」,當伏推倒了門,從下水道各個通道出現的狼群,則一擁而上,將圭撕裂。在伏與圭的情愫暗暗滋長的時候,伏不但已經知道圭的真實身份,也在潛意識 中預見了獸與人之間不樂觀的未來──人獸之間有道不應跨越的門,倘若跨過這扇門,人的性命就會被獸的獠牙利爪終結。

獸/人之間的關係,是《人狼》故事主線隱藏的另一個層面。

《人狼》當中所謂的「獸」,指的自然是「人狼」──套句塔部教官的話:「我們並不是披上狗皮的人,而是穿上人皮的狼」。特機隊員穿上強化裝 甲服之後,並不是單純地成為一頭執行國家機器任務的忠犬,相反的,他們這時才顯露出狼的面貌:為求自保不擇手段地戰鬥,以及人類世界無法規範的群族向心 力。伏無法瞭解阿川那種為了所謂「理想」而捨命自爆的舉動,與圭的交往也讓他漸漸往人的世界靠攏,但在他骨子裡還是匹狼的情況下,面對難以抉擇的最後結 局,也就變得無法避免。

除了男女主角之外,邊見敦是另一個見證獸/人關係的角色。

邊見本來是伏在養成學校的唯一好友,但後來卻中途退學而被分發到公安部,成為室戶文明的直屬手下。邊見很明白伏的情緒問題,於是不但提供阿 川七生的資料給伏,還打算利用圭讓伏掉進自己設下的圈套。因為這層背叛的關係,伏在下水道中無情地追逐已經受傷的邊見,並且毫不留情地將其射殺;邊見臨死 前的疑問,也明白地顯示,他完全無法明白獸群的生存規則。

貫串男/女及獸/人主線的重要象徵,是《人狼》中的「小紅帽」。

根據押井在訪談中表示,沖浦要求他寫一個關於男人與女人的劇本,而押井自己則想說一個關於野獸與人類的故事,於是他想到「小紅帽」這個重要 的象徵。在伏與圭初次見面的時候,圭送了一本《小紅帽》圖畫書給伏,這本《小紅帽》與大家熟知的格林兄弟版本不同,比較近似於更早的法國的 Charles Perrault 版本──在這個版本中,最後並沒有獵人救出小紅帽及奶奶,而是以小紅帽被大野狼吃掉做結。

《人狼》當中的《小紅帽》故事,大綱是這樣的:

小紅帽很想念母親,但人們讓她穿上鐵製的衣服,並且告訴她:要把衣服穿破了才能去見母親;小紅帽於是拼命地磨,終於磨破了鐵衣,帶著食物經 過森林,要去見母親。她在途中遇見了大野狼,狼問她要走哪條路,並且從另一條路先到了母親家,殺害了母親,然後扮成媽媽的樣子躺在床上。小紅帽到了母親 家,表示腹飢與口渴,野狼指使她去吃了肉、喝了酒(事實上是媽媽的肉和血);吃飽喝足的小紅帽想睡覺,於是躺到床上來,問野狼:為什麼媽媽的眼睛那麼大? 為什麼媽媽的耳朵那麼大?為什麼媽媽的手那麼大?為什麼媽媽的嘴那麼大?然後就被野狼吃掉了。

在《人狼》一片當中,常常看得見「小紅帽」的身影。

除了圭送給伏的《小紅帽》圖畫書之外,警備部也將這些運送炸彈的未成年少女稱之為「小紅帽」,片子開始沒多久、阿川從游擊隊員手中接過炸彈 背包時,隊員還同她說:「這是給祖母的禮物」;阿川穿著紅色的連帽外套,圭第一次與伏見面時穿著紅色的披肩,後來也改穿紅外套,都暗暗指涉自己也是「小紅 帽」的成員。不過,除了這些直接的象徵之外,劇中圖畫書中這個奇怪的《小紅帽》故事,恰好可以對應許多《人狼》當中的設定。

最明顯的,自然還是阿川七生與雨宮圭這兩個「小紅帽」的成員了。

未成年者在體制中受到更多的保護,自然也受了更多的限制,她們執意脫去限制的鐵衣,朝自己的夢想前進,夢想卻已經為野獸所毀,少女也因而失 去性命。這裡的野獸,指的既是阻止激進團體的特機隊,也暗指這些激進團體的成員──革命時的熱血澎湃,其實最容易被有心人士所操控,當夢想已經質變成為野 獸,少女們於是成為祭品。阿川七生自爆前震撼伏一貴的,除了絕決之外,還有那種張皇、不敢置信的眼神;也許在炸彈爆炸的前一瞬間,阿川才想到:自己或許根 本不是為了理想而犧牲的?結局到來前,圭在伏懷中大聲背誦著小紅帽的問句,問的則是:為什麼獸/人之間,非得要有如此巨大、不可跨越的鴻溝?

我們甚至可以把「人狼」成員伏一貴也視為一個「小紅帽」。

小紅帽伏一貴脫去特機隊的強化裝甲服,嘗試向人類的、愛情的世界前進,但這段過程裡,卻因暗埋的政治與慾望因子而鬼影幢幢。當愛情終於明 朗,接踵而來的卻是同步顯影的鬥爭實相,以陰暗的爪牙將美好撕裂成模糊的血肉。殺戮終結之後,伏還必須面對圭對獸/人的質疑,當圭在自己懷中聲嘶力竭地背 出小紅帽的問句,伏一向漠然的五官,終於也無法控制地崩潰出了表情。

正如塔部教官說的:「和人扯上關係的野獸故事,都沒有什麼好下場。」

在由男/女、獸/人關係構成的主線,再由政治暗鬥、權力傾軋、友情與背叛、真誠與欺瞞等等因素層疊交錯而成的《人狼》故事當中,獸群的暗喻 其實還代表著某種比人類律法層級更高、更不可動搖的力量。所有算計的背後,總還有另一個算計,只有像野獸一般生活的人,能夠領悟到這種不可違逆──「只有 在人寫的故事裡,才會出現獵人戰勝野獸的結局。」塔部教官也這麼說。

最後聊聊《人狼》當中幾個別具深意的場景。

伏約了邊見詢問阿川七生的事情時,地點在博物館的狼標本之前──外表是狼、內裡卻已經充填了其他物料的標本,暗喻著邊見已經不再屬於伏的族 類;自治警設計要讓伏與圭見面的地方,也在同一個標本展區前頭,而伏這匹狼的行動,卻與標本狼完全不同,大大地出乎自治警的意料之外。圭曾經站在頂樓樂園 邊,告訴伏說:只要站在這裡眺望遠方,就會覺得自己似乎可以遠離這個地方,到另外一個地方去重新開始;但圭的面前橫著樂園的鐵網圍籬,似乎正在暗指其實圭 已然身陷網中、無處可逃。

闇暗、靜默、暴力、殘酷。《人狼》的故事,充滿了巨大的無奈。

出自押井守的原創故事,加上新進監督沖浦啟之的詮釋,《人狼》沒有《攻殼機動隊》當中對「人」模糊定位的質疑,而是獸/人之間的糾纏與拉 扯;沒有大量冗長掉書袋似的對白,而多是沉默的場景,讓愛與陰謀在畫面底層悄悄地流動。無論是獸,是人,是狼,還是小紅帽,都在動盪殘忍的現實當中,各自 向早已寫就的終局,踽踽行去。

天邊亮起,伏的背景失神地望向天際。只有巨大的命運之輪,仍舊沉默地前進。本文轉自http://www.monkey.com.tw/wolf/臥斧-狼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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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部有看沒有什麼懂等我腦袋清醒一點在慢慢的看一次= 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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